一季烟火氤氲千年节气

春暖花开时节，总是能轻易带来美好。近日，读到三耳秀才《中国年轮》一书，更是在他随性、率真、意识流的文字里，感受到中国节气文化所带来的种种美好体验。这种体验因循光阴和岁月的交叠，在心头忽闪忽闪的，恰似几缕春意在走走停停。

《中国年轮》辗转到我手上的时候，就带来了盎然春意。她的装帧简单，但封面飘银纸所营造的翩若游龙般的蚕丝元素，和氤氲在乳白色底纹下的书法节气名字交相辉映；文化气息浓烈，但又不喧宾夺主。书籍身影修长，上下两端微细的齿轮状半毛边裁剪工艺，带着时光的斑驳和丝绵一样的淡雅，仿佛是一位娴静照幽的女子从远古走来。不得不说，我喜欢这份腹有诗书，在春寒料峭的案头别有韵味。

作者三耳秀才以《总是让时光行走在圆满的路上》自序，把顺应天人的二十四节气，在中国历史上行进的独特意象进行阐述。他将节气同光阴相结合，从传统文化和历史的高度深入当下生活的内核，探求由此产生的渗透与现实意义。也许，正是这份执着促成了《中国年轮》的正式诞生。在序里得知，在这之前，他已经完成了《跟着太阳走一年》的江南节气随笔集；后察觉不足，便相继有了《跟着节气小步走》、《中国年轮》这样的“三部曲”构成的节气系列文本。“小步走”与漫画结合，写给小朋友；中国年轮则为成人而作，全书缀以韩以晨的节气国画，颇有珠联与合璧之美。

经过一个冬天的萧瑟与沉闷，也许就该读一读这样“画不掩文、文不掩画、图文并茂”的四季牧歌。从颂神曲开始，秀才想玩的“深沉”我是没有感受更多了。从立春到大寒，从日神到月神，从刚刚好整整一年到年轮一圈一圈的往返重复，我从宇宙深处降落到地球表面，从天上神明到太阳的光辉普照，因未知而神秘，因神秘而生敬畏；从远古图腾到象形文字符号，从日月轮值，到有了人间春秋……这一切，对于中国的大人和孩子来说，是可能随时会得到薰染与道听途说的。但是，我们又只是止于道听途说这一步了。我们长大，离开父母、离开村庄，那些小时候从父母辈嘴里听来的与节气融为一体的农谚根本说不上来，道听途说的最后可能也随记忆消失。是的，只有腹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才会一轮一轮地记起节气，在漫长的岁月里安排农耕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烟火日常。在这份似曾相识里，看一本完整的年轮之书，感知节气的齿轮慢慢转动，眉下的光阴变得立体而又生动。

巧的是，再过数小时的23点33分，将要迎来今年的春分节气。这也让我想起中国人特别推崇的中庸之道，凡事讲求一个不偏不倚、折中调和的态度。春分即拥有这样一种恰如其分，在这神奇的时间点上，不仅平分白天和夜晚，也把春季对折分开。秀才说“寻春踏春，年年春来，次次都新鲜”，我太赞同了；但他说的“桃红李白，油菜花黄，江南人对此，一点也不觉得浓”，就不能站在一边了。那日油菜花，只是垄上埂旁的伶仃一株，可在我的眼里，这翠枝顶起的朵朵细小金黄，这娇俏模样，足可媲美一片花海，使你满心满眼的沦陷。而上周五，一早在霏霏细雨里赶路，乍见路旁三棵盛开的早樱，雨幕里光影交织、风声细雨，便停下来仰望。这种时刻便只能以惊艳或者磅礴来形容这份浓烈了。花开的，是春天的心情；奔赴花海的，是生生不息的风，是蓄积了一整个冬天的期待。在这姹紫嫣红里，又何尝不是我们对万事万物的美好期许，以及尘世的风雨永远无法浇息的热爱与热烈。

春分后，太阳更起劲了，能量越来越大。使得作者由衷大呼“太阳万岁！万万岁！”这样顽皮随性的地方不止这一处。在白露章节，作者就直接说适合发呆，发呆时感叹一二，即兴再来上一首打油诗。这林林总总可爱情状，是因为渺小，也道是无上的敬畏之姿。

感慨于节气名字的清新雅致，我曾萌生要对每个节气都赋诗一首的想法，目前只完成了一小部分。这次共读《中国年轮》，因手速太慢与赠书失之交臂。细心的书友便将旧书找出送我，“不要嫌弃”，书香溢远，哪有嫌弃的道理。从立春到大寒，二十四个节气，刚好是一年。大寒之后，又一次将迎立春。如此，我才理解到作者自序标题中“圆满”的多重含义，每每翻开读之，好像都能在这一刻时间之上，感受到走过千年的节气蕴藏的每一份善意。

是啊，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茫茫宇宙，地球小，人类更小。上帝派一个太阳来照射地球、照顾人类，是天大的慈悲。在这份慈悲里，人们相遇、相爱、相守……阳光灿烂，人心光明，为每一个节气都奉上热气腾腾的烟火气息。

编者按：作者陈小如，供职于鄞州区潘火街道潘火桥社区。

编辑：童鸿杰

图片：陈小如。